[TSN/EME]算法导论（1-3）
偏向无差，标题瞎起的
原著情节续写，ooc有
一个强行he的故事，大概不会太长
（1）
Eduardo看见Mark的时候，他们正好从飞机上下来。说实话Eduardo的诧异倒不完全是来自于他们长时间未见的恍然，而是在这架不大的飞机里——在商务舱的方寸之地里，他们竟然全程都没有看见彼此。
不过Eduardo看见Mark手里抱着一个电脑之后，他更正了他的想法。在电脑前数小时不会抬头的程序狂人Mark Zuckerberg，自然不会具有在飞机里观察人类的兴趣，当他的眼睛接触到一行行代码的时候世界就与他无关了。
但Eduardo很快发现，无论他们没有发现彼此是出于什么原因，归根结底都没有任何探究的意义。而这种意义上的费神不再是他应该做的事情了，尽管这些琐碎的想法在曾经的岁月里困扰了他很久。
——他只是理所当然地认为，那些气氛微妙的官司一定会给他们带来一些什么，比如真挚友谊裂缝后面的尴尬，或者是因为怨恨和一些别的情绪给他们之间关系带来的改变。
“Zu……Mark。”
两人的眼神对视，发生在前往行李托运处的自动扶梯旁边。低头思考的Eduardo不经意间加快了脚步，而险些撞上了Mark的后背。于是在对方沉默但等待的眼神中，Eduardo亲身体验了一把“试图改编称呼”的别扭。
“Eduardo。”Mark本来已经转过脸去，此时又看了他一眼，一瞬间露出了不知是微笑还是撇嘴的表情。
“噢……呃嗯，”Eduardo试图整理自己的表情，“这里遇到你真巧。”
“是一个会议，在旧金山。”Mark抱着他的电脑，踏上了自动扶梯。
于是Eduardo理所当然地跟上去，“噢，我应该想到的。我也刚刚回来……完成了我的实习。”
Mark没有说话，Eduardo忽然记起来Mark从来都没有关心他人生活的习惯。
“我是不是打扰你了？我的意思是，如果你很忙的话。”
老天爷啊，快让我结束这毫无意义的对话吧。Eduardo在心里呐喊，不知道为什么，在单独面对Mark的时候他总是无法使出他全部的怨气。
“不，”Mark却在这个时候看了他一眼，“事实上并不。”
所以你希望我邀请你喝杯咖啡什么的？Eduardo挑眉，对于这个设想他忍不住产生了莫名其妙的展开，而当他回过神来，他们已经在走向学校的路上了。
天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，会把话题引向这样的结果。Eduardo把脖子缩在衣服里，心想一路上将要迎来同学们注视着的复杂的眼神。
同学们的眼神不是最糟糕的。Eduardo心想，他只希望好不容易心平气和下来的自己，不要因为一些原本不会发生的小事破功。最糟糕的是，这一天里他又给自己找了一个难题。
天知道我为什么还在意他。
（2）
Mark走进宿舍的时候，看见属于自己的那张床上堆着一些被收拾过的、零散的杂物。
“我从角落里发现了这些，猜测你需要带走。”Eduardo刻意地压低了嗓音，以掩盖自己有些微妙变化的情绪。
“谢谢。我以为会被清洁人员扔掉的。”Mark从杂物堆里抽出几叠写着东西的A4纸。
“不用谢，毕竟我还习惯于我们是最好的朋友。”
“唔嗯。”
事实上我仍然把你当做好友。Mark发出无意义的嘟囔以后，在心里补了一句。而之所以不加上“至交”二字，仅仅是因为他的脑子里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些关系远近亲疏的问题……甚至，由于Eduardo的唯一性，“好友”这个词语对于他来说，就像“女友”、“父亲”、“表兄”这些一样，不是一个群体，而仅仅是一个人。
Eduardo转身倒了一杯咖啡，放在Mark面前。Mark认出来这个杯子这是他以前用过的。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，熟悉的牌子，熟悉的速溶，于是他忍不住把杯子放下了。
“怎么了？”Eduardo看了他一眼。
“没什么。最近喝够了太多咖啡。”
“可以想象。”Eduardo不由自主地笑了一下，大概是回忆起了Mark彻夜编程时候的疯魔状态。
然后不出意料地，两个人陷入了沉默。Mark显然对于这种沉默心安理得，Eduardo则不自在地试图挑起一个话题。
“说实在的，Mark，自从那件事以后我有时候在想，你究竟是如何看待我的？”
噢，一个烂话题。
“你，”Mark看起来几乎没有思考地开口，“聪明、灵活，富有头脑，除了某些在生意上的狭隘想法。”
“不是指这方面——”Eduardo忍下了Mark刻薄的形容，“是作为一个朋友。我是不是不该指望你有一瞬间抛开你的实用主义？好吧，跳过这个话题。”
“其实有时候我也试图理解你，曾经有一段时间我以为我已经足够了解你了。”Eduardo摇摇头，看着Mark重新把杯子端到嘴边。
“但是你是对的，仅仅指你对的那一部分。无论我为Facebook做了多少，我们永远没有办法成为同一条路上的人。”
Eduardo说完这句话正要站起身的时候，Mark刚好把手中的杯子放下。可是Mark椅子腿下面的脚挡在桌子和Eduardo之间，起身的动作结结实实地被绊了一下——桌子脚在地上发出难听的摩擦声音，Mark手里的杯子还没碰到桌面，就踉跄着掉了下去。
Mark的确是在第一时间站起来了，没想到Eduardo却下意识地试图挽救那个杯子，他往前扑过去，恰好够着Mark起身让出的空位，于是下一刻，滚烫的咖啡洒在Eduardo的整只手上。
“去他的。”Eduardo被烫得倒吸一口冷气，然后注意到是Mark扶住了差点摔倒的他。他没有被烫着的另一只手臂被Mark抓住，才没四脚朝天地躺在满是碎片的地板上。
“谢谢，Mark。”Eduardo急忙跳起来走向水龙头。
不远处传来水流的声音，Mark心想那一定很烫。他蹲下来，去捡满地的碎片，在捡起一小块破碎的杯身的时候停下了。白色的马克杯上面有油漆笔留下的小字，是两个字母，那是他的名字的缩写。
Mark其实记得马克杯上的这个字迹。那是去年的夏天，Eduardo从Mark带回学校的行李里拽出一个杯子，一边有点惊讶地说着“这个和我的一样”的话。
Mark没有给他什么反应，只是默默地心想，那不过是一个白色的、普通的，满大街都一样的杯子。但是他还是没有阻止Eduardo抓起黑色油漆笔，在杯身靠近手柄的位置留下歪歪扭扭的“MZ”。
于是Mark的目光在那块摔碎也完好保留字母的碎片上停留了好一会儿，直到听见了Eduardo回来的动静，他才站起来，顺势把碎片揣在背后的裤袋里。
把碎片放进去的时候他心想，Eduardo总是说他把除了自己的兴趣以外的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，这是事实，但偶尔他也能记住一些。
（3）
Mark回过神来的时候，他已经坐在地铁上了。实际上应该坐车，原因是他没有自己说的那么闲，Sean在他的住处等他，有一大堆事情——鸡毛蒜皮的、在公司完整建立起来以后才需要考虑的内容需要讨论，而这些不得不做的讨论结束以后，他要回到办公桌前去完善网站上一个关于横幅滑动显示的改进。
他完全有理由怀疑自己的恍惚来源于不眠不休的工作，可是他知道那不是。他找了一个空位置坐下，考虑着是打开电脑还是防范地铁里稀疏的人群窥探商业机密——显然Mark认为这是个令人发笑的设想，却在坐下的一刻叫了出来。
他感觉屁股上有一块发烧的疼，然后裤袋里有什么硌着他了。他伸出手摸出那块碎片，虽然不大却承受不住自己体重的压力，也许都稍微戳进肉里去了，实在是疼得令人无法忍受。
最后Mark端端正正地在座椅的一头坐下，把电脑放在大腿上，独自消化一下持续的疼痛感。他手心里躺着那块碎片。
终于在这样的休息时间里，他忙碌的脑子里清走了那些关于程序的问题，而是思考起他从机场开始的这一次偶遇。其实他以为Eduardo会更愤怒一些，没想到是冷静占了上风。
与其说是冷静，不如说是疲倦。很长时间以来，即使是在打官司之前的那段时间里，Mark都没有见到Eduardo表现出这种方式的疲倦。就连他们发生的那些争吵里，他都总是精神抖擞的。
“我注意到的远比你想象中的要多。”
Mark悄悄对心里假想的那个Eduardo说。
但Mark并不打算向任何人描述那些无意义的心情。既然许多人完全地忽视了他作为人类的情感，他也乐于将这些分类到没有用处的垃圾箱里。他不是不在意，仅仅是认为在意这些对于他所能掌控的事情于事无补罢了。
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，是短信的铃声。他以为将会看见Sean的催促，他看见未读短信的发件人写着“Wardo”。
这比接到Sean的短信要来得令人愉悦多了。尽管愉悦的理由牵强而不清晰，但Mark对Sean远没有Eduardo以为的那样友好。实际上，他仅仅是赞许着Sean对于事业的想法与野心，而对于他本人，Mark甚至没有空闲去思考他是否喜欢这个人。
他们仅仅是志趣相投，而这就是Mark寻找合作伙伴唯一的标准。
Mark打开短信，看着等待标志在屏幕上转动。
“你忘了带上那叠纸，下次上课的时候联系Dustin。”
实际上直接给我也是一样的。Mark耸了耸肩。
TBC
